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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 再回東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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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塊中品靈石讓載了三大一小的飛舟迅速東行。杜賓和鄭悠然都是第一次乘坐飛舟,一路上靠在靈氣護罩上向下觀瞧,杜賓性格耐心細致,毫不厭煩地回答鄭悠然的提問,鄭悠然幼遭大變,乖巧伶俐,一大一小,倒也相處和諧。上官青青對耿烏玉慨嘆,幸虧鄭悠然年紀小,要不然說不準她會吃醋。耿烏玉不覺莞爾,她除了靈獸獨處已久,此時跟徒弟在一起,竟隱然有了享受天倫之樂的感覺,怪不得師祖對早逝的徒弟一直耿耿於懷。心念到處,她取出一疊符箓交給上官青青,上官青青帶著驚訝接過,待發覺都是七階的符箓,且有好幾張千裏傳送符在裏面,不由得驚喜交集,道“師傅,這些都是給我的嗎?果然跟著師傅就是好!”神識中傳來長生的不滿,終於有一個靈獸肯為自己吃醋了,耿烏玉竟然有了一種成就感。

一路說說笑笑,不覺已經看到了瑯琊山脈,耿烏玉想起兩次讓小雅探查被發現的尷尬,決定過山不入。進入望海城,耿烏玉先給符道門的水清真人發去了傳音玉簡,言道自己已回來。去耿家的靈獸鋪看時,掌櫃和夥計都換了人,鋪面的位置沒變卻又多出了一個門臉,看來生意很有起色。跟掌櫃的築基修士打過招呼,耿烏玉便帶著上官青青回了碧麟山莊。圖遠真人一家早已收到了上官青青的傳信,在耿烏玉拜見圖遠真人時紛紛來客廳相見。上官青青成親時只有上官雲雄夫婦去了,如今眾人圍觀的中心自然是第一次上門的女婿杜賓。耿烏玉暗自慶幸自家的記名弟子倒也是一表人才,如都似韓磊那般還真拿不出手。不過若是韓磊,上官青青多半也不會相思那麽久了,果然男女之事上,樣貌還是很重要的。圍觀完畢,圖遠真人對杜賓七十餘歲築基中期的修為表示滿意,他滿意了,杜賓的見面禮自然是收得盆滿缽滿。廝見完畢,小兩口被安排了單獨的小院居住,耿烏玉便帶著鄭悠然回了自己原先的客房。鄭悠然剛剛七歲,耿烏玉在自己臥室靠窗的位置另放一床,讓她與自己同居一室以便照顧。書房也另擺了桌椅,平日裏自己繪符,鄭悠然便練習寫字。鄭悠然年紀太小,耿烏玉用親傳弟子宗門貢獻點給她換來了浩渺訣,只待她練氣三層便開始習煉。

這日接到符道門水清真人的傳音,言道多時不見,請耿烏玉在望海城、望海樓一會。望海樓是望海城裏最大的茶樓,修行之人口腹之欲淡薄,唯有靈茶一盞最為相宜,而這望海樓正是修士聚會、交流的好地方。耿烏玉自然欣然從命,她在無窮山脈中與高莫揚師傅學得許多繪符要竅,經過多年琢磨自覺受益匪淺,正想有個同道中人交流一二。鄭悠然自來東海後便與耿烏玉形影不離,這時纏著要去,耿烏玉喜她乖巧懂事,又想著此去並無要事,便答應了。

望海樓其實看不見海,它位於望海城最繁華的主街上,樓中布置了隔音陣,登樓憑窗,即可見街道的繁華又不覺聒噪,正是鬧中取靜的意思。作為金丹修士,水清真人的座位定在了三樓,三樓只有四周憑窗處才設了雅座,並有屏風圍擋間隔,平日裏也沒有幾個客人。耿烏玉同鄭悠然被夥計引上三樓時水清起身相迎,三人坐定正可看到主街,鄭悠然便去憑窗看熱鬧,餘下兩個修士正可自在說話。互致問候,水清問起耿烏玉多年的行程,耿烏玉便撿仙冢之行能說的說了,當她反過來問及東海近況時卻著實吃一了驚。原來近年來歐陽冰在東海的遭遇已成常態,東海修士紛紛組隊下海除獸。東海濱過去也曾有高階海獸靠近大陸作亂的事情發生,但如此大規模、中高階海獸一起靠近大陸的情況卻從未有過。與無窮山脈中的妖獸入侵人修領地不同,海獸圖謀大陸毫無利益可言,除非是化形海妖,沒有哪個海獸想要到陸地上來的,發生這種情況就只有一種可能:海中有變。耿烏玉言道想要出海探查,水清真人道“正好,我不久後有任務要出海,你不妨與我同去。”耿烏玉問“符道門駐地也要派人出海嗎?”“不錯,如今東海只嫌人手不足,凡是身在東海的金丹修士都被有一個算一個的惦記上了。想來你剛到,要不然碧麟山莊也會找上你。”耿烏玉放出遨海和小雅,他們歡快地呼朋引伴去了,耿烏玉給他們的任務便是查清東海裏的變故。

桌邊的談話終於轉移到了符箓上,兩個符道中人自然投契,不知不覺一壺靈茶漸淡,耿烏玉正要告辭,一直在窗邊的鄭悠然卻道“師傅,師傅,街面上有人在吵架。”耿烏玉來到窗邊,站在街道中間怒斥的居然是一位金丹修士,水清也湊了過來看,見耿烏玉奇怪,解釋道“望海城裏不準鬥法。”言罷一個法訣打出,窗口的隔音陣被打開了。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“碧麟山莊又怎樣,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築基門客,趕快給我滾出望海城,否則的話我見你一次殺一次。”這不是流霞派的流雲真人嗎?想起若水真君跟他形態親密,耿烏玉不覺為他侍夫的地位感到尷尬,多年不見,流雲真人顯然還是那個火爆脾氣。街對面煉器鋪的屋檐下有溫和的男音響起“水清真人在上,這件事確是您誤會晚輩了。”隨著聲音,一個頎長的身影出現在街道上,耿烏玉大驚失色,這不是蕭逸嗎?她豁然起身,蕭逸的修為不對,他怎麽變成了築基修士了,而且他身上的靈氣也發生了變化。耿烏玉匆匆對水清說“那個築基修士是我的一位故人,說不得我得過去問問情由,咱們這就別過吧。”水清道“無妨,無妨,左右我也無事,咱們便一同去看看,那位流雲真人是出名的難纏,我或許還能幫忙一二。”耿烏玉急忙道謝,領了鄭悠然匆匆下樓。來到望海樓的門口,恰聞蕭逸道“晚輩斷無加入流霞派之念,晚輩已有主人了。”耿烏玉腳步一頓,什麽叫已有主人了,他不是已經自由了嗎?流雲道“你別想騙我,憑著一張好面孔想要混入流霞派的修士多了,像你這種無門無派的野種就沒有一個好東西!”耿烏玉聞言大怒,蕭逸很好,就是蕭逸再不好也輪不到別人來辱罵。蕭逸面上湧起怒色,卻又忽然被震驚代替,他擡頭望向耿烏玉,楞楞呆住。耿烏玉傳音給他“別動怒,不要跟他吵。”蕭逸傳音回來“我不會,等他落單殺掉如何?”耿烏玉一楞,她沒想到蕭逸的殺心如此之重,蕭逸顯然覺得耿烏玉應該會讚同他的打算。耿烏玉微一沈吟,道“你知道他是誰嗎?”“不知道,怎麽了?”“他是流霞派掌派元嬰修士流霞真君的人。”讓耿烏玉說出侍夫兩個字太為難她了。蕭逸默然,有元嬰修士撐腰,必須毫無嫌疑的殺掉才好。這邊耿烏玉已經上前行禮,道“流雲真人別來無恙。這位築基修士是如玉的故人,他有何不妥如玉替他給真人賠禮可好?”流雲真人一楞,道“你果真認得他?”耿烏玉道“自然。”“這個築基修士是你的人?”耿烏玉一頓,這話卻不好回答,道“他乃是來自我家鄉的故人,與我一同長大。”流雲挑眉道“果然如此,他是來找你的嘍?”耿烏玉道“是。”流雲冷哼一聲,又上下打量了耿烏玉一番,竟然頗給面子的轉身離開了。耿烏玉微覺奇怪,卻見水清真人正饒有趣味的打量蕭逸,忙為兩人做了介紹。蕭逸仍是執晚輩禮,水清卻很客氣,寒暄之後便告辭離開了。街上圍觀的修士見沒有熱鬧可看,紛紛離去,不多時就只剩了三人與煉器鋪的夥計。那夥計也是築基修士,代蕭逸向耿烏玉解釋道“真人莫怪蕭真修,此事原怪不得他。前些日子流霞真君來鋪子裏買東西,恰好遇到蕭真修,得知是無門無派的六階煉器師,一時愛才心切,便邀他加入流霞派。蕭真修當時便拒絕了的,卻不知流雲真人從何處聽了風言風語,竟據此找上門來,也是蕭真修的無妄之災了。”碧麟山莊的夥計都善言談,三言兩語便把事情的原委交代清楚了,但耿烏玉卻有更多的事情要問蕭逸,謝過夥計,她所幸邀了蕭逸再進望海樓。在二樓一個偏僻位置坐下,耿烏玉一邊給蕭逸倒茶一邊傳音給他“你何時來的東海?”“八年之前。”“為什麽身上的靈氣和修為都改變了?”“我尋了一件靈器遮掩修為和身份。”耿烏玉不知他曾在遇仙城被金丹修士辨認出妖獸身份,接著問“幹嘛要遮掩修為?”蕭逸微微低頭,道“你不是想讓我學習煉器嗎?那時我只是三階煉器師,想要進入碧麟山莊的煉器鋪重新學起,就只能做築基修士了。”“如今你已是六階煉器師了?”“是。”耿烏玉這才想起自己進入金丹中期很久了,制符水平還只停留在七階,然而這是急也急不來的事情。看著蕭逸舉杯喝茶,耿烏玉問“你當真不在無窮山脈做族主,也不在歃血盟做盟主,要陪我呆在東海嗎?”蕭逸頓了一下,道“我答應九寧王在下一位族主出現之前照看天狐族,也仍舊是歃血盟魔盟目前的盟主,但我想離你近些,哪怕知道你在幹什麽也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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